如何认定承担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
朱萍萍
【基本案情】
2016年4月30日1时许，位于灵宝市焦村半坡的长青汽贸城发生火灾，火灾造成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灵宝市道爵电动汽车销售部、三门峡鼎鑫帝豪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灵宝分公司、河南车君美汽车销售有限公司、灵宝长青汽贸城部分财产损毁。2016年10月，灵宝市道爵电动汽车销售部经营者何某向灵宝市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法院判令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赔偿经济损失381541元，王某丽、任某辉、任某杰、任某琴、任某鹏承担补充赔偿责任。2017年1月15日，灵宝市人民法院作出民事判决：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于判决生效后三日内赔偿何某经济损失248551元；驳回何某的其他诉讼请求。如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的，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延迟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何某不服判决，向三门峡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请求：撤销原民事判决，改判六名共同赔偿其各项直接经济损失364091元，并互负连带责任。2017年6月3日，经三门峡市中级人民法院主持调解，当事人自愿达成调解协议：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于2017年9月20日之前赔偿何某经济损失28万元；其他双方互不再追究。
该案判决生效后，三门峡市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未能自觉履行。2017年10月，何某向灵宝市人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2018年元月，何某到灵宝市人民法院领取执行款2万元。2018年8月，灵宝市人民法院作出执行裁定书，裁定追加第三人任某杰、任某鹏为该案被执行人；任某杰、任某鹏在该裁定生效之日起3日内向何某清偿经济损失26万元及迟延期间的债务利息。2018年 10月,任某鹏向灵宝市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撤销执行裁定书。2018年12月6日，灵宝市人民法院作出民事判决：驳回任某鹏的诉讼请求。 任某鹏不服向三门峡中级人民法院上诉。2019年3月1日，三门峡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民事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2020年元月，何某到灵宝市人民法院领取执行款26万元。2020年2月，何某到检察机关申请监督灵宝市人民法院执行期间存在违法行为。
【意见分歧】
灵宝市人民法院在执行何某与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任某杰、任某鹏财产损害赔偿纠纷一案中，已将调解书确定的28万元执行完毕，何某是否有权要求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任某杰、任某鹏承担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
观点一认为：何某无权要求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任某杰、任某鹏承担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理由：“本案消防部门认定火灾造成损失和一审判决的损失均为248551元。上诉审理期间双方当事人达成调解协议，法院制作了调解书，确认赔偿28万元。协议是双方当事人的真实意思表示，调解书没有显示逾期付款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的内容。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在执行过程中不按时全额履行赔偿义务，因有其他因素影响，其行为不能认定为违约，故不应继续执行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同时，关于调解书是否应计算迟延利息，目前法律、法规没有明确规定。因此，本案执行中不应计算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
观点二：何某有权要求三门峡飞驰新能源汽车有限公司、任亚杰、任亚鹏承担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规定：“被执行人未按判决、裁定和其他法律文书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的，应当加倍支付迟延期间的债务利息。被执行人未按判决、裁定和其他法律文书指定的期间履行其他义务的，应当支付迟延履行金。” 因此，本案执行中应当计算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
【案件评析】
笔者赞同第二种意见。理由是：
《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规定“被执行人未按判决、裁定和其他法律文书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的，应当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这里的其他法律文书如何理解，是否包括人民法院调解书，《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中的“其他法律文书”应当包含民事调解书。理由：最高人民法院出具的《关于被执行人未按民事调解书指定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是否应当支付迟延履行的债务利息问题的复函》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中的“其他法律文书”包括人民法院的民事调解书在内。而199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三十二条和201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内容是一样的。因此，201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其他法律文书”应包括人民法院的民事调解书在内。另《人民法院办理执行案件规范》第一百六十三条内容“申请执行人在执行立案时或执行过程中未明确表示放弃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或迟延履行金的，执行标的额包括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或迟延履行金。”根据上述规定，被执行人不履行调解书确定义务，应当支付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
【监督情况】
2020年3月6日，灵宝市人民检察院向灵宝市人民法院发出检察建议书，建议加大执行力度，将未执行到位的延迟期间债务利息执行到位。灵宝市人民法院收到检察建议书后，经合议庭合议，报本院审判委员会研究后决定，应当执行该案迟延履行期间债务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