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立正确司法理念

是实现检察工作“规范化”的前提

先明莹

 

河南检察机关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和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落实高检院部署要求，就要在立足职能做好各项服务保障工作、促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同时，结合我省检察工作实际，以标准化、智能化、精细化、专业化、规范化为着力点，切实加强自身履职能力建设，不断提升全省检察工作现代化水平，更好地为河南发展高质量、治理现代化贡献检察力量。

规范化是检察工作现代化的重要保障。当前，我们推动“五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基本的规范化问题，为其他“四化”打下基础。要实现“规范化”，树立正确的司法理念是根本保障。司法理念就是指导、引领我们办好检察案件的思想、灵魂。对检察机关而言，就是司法政策、检察政策。张军检察长强调：“理念问题至关重要，没有理念上的转变，工作就是被动的，没有理念上的转变，落实上级部署就总会感觉踉踉跄跄，跟的很辛苦，还看不到自己的成绩，缺乏工作获得感，也就不可能给人民提供更好的法治产品和检察产品。”因此，在新的历史条件下，面对人民群众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的新要求、新期待，我们必须及时转变司法理念，积极回应人民群众的新要求、新期待，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起司法案件中都能感受到公平正义。

目前，基层院司法理念远落后于时代发展，司法理念滞后导致办案周期长、效率低、退补率高；延长审查起诉期限案件占受理数的三分之一，有些案件甚至使用三次延长审查起诉期限，简单案件办理周期长；不起诉适用率低、认罪认罚适用率低、量刑建议采纳率低。案件质量存在较大隐患，致使大家看起来忙忙碌碌、加班加点、忙的不行，但实际处于一种忙而无序、忙而无效、忙而无果的状态。因此，在检察工作转型发展的关键时期，转变司法理念迫在眉睫，是当前急迫任务之一。目前，基层院在司法理念上存在的突出问题主要表现在：

一是重打击轻保护。刑法是对抗社会违法行为的最后一道防线，运用行政、民事手段能够处理的违法行为，就没有必要发动刑法，以免过度介入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只有严重侵害或威胁社会的行为，才适用刑法来调整。但在实践中，崇尚刑法的情节和法律工具主义根深蒂固，把刑法当作惩罚犯罪的灵丹妙药，一遇到违法行为，首先想到的是符合刑法哪一条，只有在套不上刑法犯罪的情况下，才考虑用行政、民事手段处理，正好与刑法作为最后手段的理念背道而驰。司法实践中常常表现为：追诉思维较为突出，把自己只看作是犯罪的追诉人角色，忽略了检察官也是无辜的保护者，往往把起诉多少被告人，判处多少刑罚作为工作成绩。客观归罪的现象多有发生，不能准确做到追诉犯罪主客观相统一，重视客观行为的审查，把握主观故意的能力较弱。特别是在区分经济纠纷和刑事犯罪，行政处罚还是刑事处罚时思路不清晰，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较弱，往往优先考虑适用刑法，只有刑法处理走不下去时，才降格为经济纠纷和行政处罚。体现在个案办理上，就存在可捕可不捕的倾向于捕，可诉可不诉的倾向于诉，可宽可严的倾向于严，可轻可重的倾向于重。宽严相济刑事司法政策在司法实践中运用不到位，比如一起交通肇事案，嫌疑人无证骑三轮车带着媳妇发生交通事故，导致其媳妇死亡，对该嫌疑人是诉还是不诉时，还有异议。

二是重消化轻质效。大多数案件机械走程序，搞消化做处理，把自己仅仅等同于一个司法办案的“搬运工”。不注意研究案件处理所体现的社会价值，不会运用政治智慧、法律智慧、监督智慧来提升司法办案的质量效果。比如我们办理案件有无涉及民营企业这一特殊主体？这类案件肯定有，但到目前为止没有这方面的具体工作，如何延伸办案职能，服务发展大局，特殊群体的保护，亮点工作的培育敏锐度不够，办案站位太低，只是满足于消化处理，忘记更好地服务大局的责任和使命。还比如打击老赖案件办理的拒不执行法院判决、裁定案不少，但每次总结中对社会关注的这类热点案件均未提及，对社会热点问题敏感性不够。再比如高检院明确提出的“要通过努力，把认罪认罚制度适用率提高到70%以上”的标准，但要注意，这些认罪认罚案件中有没有“水分”，是不是严格按照法律规定三书齐全，有没有在值班律师的见证下签订具结书，量刑建议提的准不准，已经有律师对我们的工作提出质疑。

三是重配合轻监督。在监督与配合的关系上，强调配合的多，案件质量把关不严，履行监督职责缺位，介入引导作用形同虚设。考虑公安同志侦查不容易，盲目轻信取证的承诺，无原则配合侦查机关的办案节奏，甚至为照顾情面，将不符合批捕条件的 “带病”批捕，造成审查起诉阶段，跟到人家后面要证据，屡次努力仍见效甚微，案件达不到起诉标准，诉不出判不了，多次补查，效果不好。案件到期自己为难的不行，出现了不诉不行，诉了也不行的窘境，浪费了大量的办案时间，造成办案周期过长，案件比大幅上升。办理案件客观公正立场坚持不到位，受理案件更多考虑把犯罪嫌疑人定罪，对监督职能发挥的不好，有时为关照公安考评，放松尺度，效果不好，甚至将自己降格为公安机关的办事机构，患得患失，让他人牵着鼻子走，诉讼主导作用让位于他人，为案件质量埋下隐患。起诉到法院的案件质量不高，证据不扎实不充分，导致案件审理时间长、判决慢，同时由于自己案件求着法院判决，对法院的审理不规范问题，不敢监督。

四是重法律效果轻政治效果、社会效果。办案水平在低层次上徘徊，政治站位不高，办案能力不强，尤其是教条执法、机械司法、孤立办案的现象依然存在。不能把讲政治与强业务有机统一起来，死扣法律条文，不考虑客观现实复杂性，习惯于僵化教条，简单的对号入座式思维方式适用法律条文，缺乏法律思维和全局思维，办案不考虑发展，不考虑稳定，不考虑服务大局，三个效果的统一做的不到位。近期有好几起案件就案办案、机械执法，批捕把关不严或降低标准，导致案件质量存在严重问题，案件诉不出判不了，应认真进行总结。案件诉讼效率低下，办案周期长的问题更加剧了人员紧张的的状况亟待解决。

应当树立怎样的司法理念：

一要坚持客观公正理念，理性平和文明规范司法。新修改的《检察官法》首次规定了检察官客观公正义务。要求“检察官履行职责，应当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秉持客观公正立场，体现了检察机关的宪法定位和职业特色”。这就要求我们既要追诉犯罪，也要保障无罪的人不受法律追究。检察官既是犯罪的追诉者，也是无辜的保护者。在办案中要坚持和落实罪刑法定、疑罪从无、非法证据排除等，全面准确审查和收集证据，确保无罪的人不受追究。

张军检察长也强调要求，要坚守客观公正立场，持续更新检察监督理念，确实做到不偏不倚、不枉不纵，既无过度也无不及，不断提高客观公正办案能力，真正当好公共利益的代表、公平正义的守护者。因此，坚持客观公正是对新时代检察官职业要求和基本义务，办案中一定要坚持客观公正，理性和平文明执法。

要做到客观公正，就要准确适用宽严相济刑事司法政策，该宽则宽，当严则严。严格把握法律政策界限，严防以司法手段插手经济纠纷，严禁将行政违法案件当作刑事犯罪处理。严格批捕、起诉标准，突出打击重点，有效遏制犯罪。对于扫黑除恶、严重暴力犯罪案件、涉众型犯罪的案件，要把案件办准办好，办成经得起法律、历史、人民检验的铁案。发挥检察机关维护社会稳定的“刀把子”作用，坚持依法快捕、快诉原则。对首要人员、骨干分子，只要基本事实清楚，基本证据确实，态度要坚决，捕后引导侦查方向，从快起诉。对轻微刑事案件，包括未成年人犯罪、老年人犯罪等特殊群体，要发挥检察机关促进社会和谐的作用，可捕可不捕的不捕，可诉可不诉的不诉，有些案件证据已经固定到位，确无社会危险性，可以保证诉讼顺利进行的，可建议公安机关直接移送起诉。对不符合起诉条件的案件或犯罪情节较轻的案件，特别是危险驾驶酒精含量低于100的，只要没有其他从重情节，依法应当做出不起诉处理。还有轻伤害案件，双方当事人和解的，也一般不要起诉到法院，依法作出不起诉决定，使案件双方当事人尽早回归正常的社会生活中。在办理一些重大敏感、影响性案件过程中，检察机关依法行使不起诉权，发出法治的声音，能够起到良好法治宣传教育效果。指导性案例中的的昆山反杀案、涞源反杀案、福州赵宇见义勇为案，检察机关都旗帜鲜明、态度坚决地认定为正当防卫，作出不起诉决定，不但维护了当事人的合法权益，而且向社会强有力宣告了“法不能向不法让步”，赢得公众广泛支持。这就是转变司法理念，如果你跟不上趟，可能就要被舆论吊打，成为讨伐的对象，可能因为一起案件的不当处理使整体工作陷入被动。所以如何准确处理案件需要认真研究，不能掉以轻心。当然，不诉权是一把双刃剑，用好是正能量，用不好是负能量。工作中要注意三个问题：一是守住底线，不能该诉不诉，不该诉乱诉。二是把握好界限，不能混淆不诉类型，防止用疑罪不诉来开脱、把微罪不诉当台阶。三是对不起诉案件，要做好信访评估释法说理工作，尽量避免当事人不理解、不接受而上访申诉。

二要坚持质效统一理念，发挥刑事诉讼主导作用。要提高案件质量，案件质量是我们办案的生命线。10000-1=0，一起错案毁掉的不仅是几个家庭的幸福，毁掉的更是检察机关的形象，也包括办案人员的职业形象。所以办案一定要有如履薄冰的敬畏感，严把案件事实关、证据关、法律关，坚持主客观相统一，严防客观归罪情况发生，提高运用证据把握案件事实的能力，确保办理的每一起案件都经得起历史考验。发挥好检察机关在刑事诉讼中的主导作用。真正发挥提前介入作用，引导公安侦查取证，打好案件证据基础。要坚持定期与公安机关召开联席会议，研究分析办案中存在的突出问题及解决对策，对重特大、疑难复杂案件、涉黑、涉恶案件100%提前介入，把问题解决在移送审查起诉之前，既确保办案质量，又防止“翻烧饼”影响办案效率。提高退回补充侦查的针对性、说理性。退查提纲不仅要说清楚补哪些证据，还要说明白补这些证据的目的和所要说明的问题是什么，让公安机关一目了然、心中有数，这样才有效果。以后杜绝没有讯问犯罪嫌疑人就退补的情况；不影响定罪量刑的枝节问题，尽量在审查中补查，不搞退查。要会同公安机关制定符合证据裁判规则和类案特点的证据收集、审查指引，防止证据标准把握不一，影响执法尺度和效率。

要提高办案效率，充分运用认罪认罚机制繁简分流。迟来的正义非正义，迟来的公正亦非真正公正。从基层院情况看，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案件占80%以上，涉检信访案件中相当一部分也是小案。大量的小案如不能办快办好，大案也难有精力做到精准办理。要充分挖掘适用简易程序、刑事速裁程序和认罪认罚案件的潜力，实现案件繁简分流，简案快审，最大限度缩短办案周期，提高办案效率，尽快扭转目前诉讼周期长、效率低、退补率高等问题。从修改后刑诉法条文规定看，认罪认罚从宽制度最核心的一环是在审查起诉环节，犯罪嫌疑人通过认罪认罚而与检察机关达成一致、签署具结书，进入审判程序后法院一般应当采纳检察机关指控的罪名和量刑建议。并且，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适用罪名和可能判处的刑罚，法律没有限定，这就意味着只要犯罪嫌疑人认罪认罚的，均可以适用该制度。在这方面，大家一定要有敏锐性，要充分大胆适用。当然对于认罪认罚从宽制度，不仅要求检察官具有出庭指控犯罪的能力，而且要求检察官具有整体司法能力，包括对案件事实证据和法律理解适用的能力、对当事人释法教育安抚的能力、群众工作能力、与律师沟通的能力不断提升。这些能力的提高，要在具体案件中去磨练、总结、积累和提升，。

要提高指控犯罪、庭审抗辩能力。我们的公诉队伍状况于以审判为中心的要求还有不小差距，优秀人才断档断层，年轻干警的培养还需要一定过程，捕诉合一后，人员力量整合还未发挥到理想状态。我们要主动应对，尽快适应，要尽快提升庭审交叉讯（询）问、示证质证、法庭辩论、释法说理等能力，进一步规范出庭用语和出庭礼仪，提升公诉人自身素质，练好内功，真正做到“震慑被告人、说服辩护人、感染审判人、教育旁听人”的效果。要注意通过办理案件积累出庭公诉经验，坚持庭审观摩、诉辩对抗赛、案后总结等行之有效的方法，提升出庭公诉能力和水平。一个优秀的公诉人至少需要三至五年的经验积累，年轻公诉人一定要有定力，要有“板凳要坐十年冷”的恒心毅力，在办案中学习，在办案中积累，力争尽快成为独当一面的公诉业务骨干。

三要坚持双赢多赢共赢理念，在办案中监督，在监督中办案。要会同公安机关明确证据体系，明确起诉案件证据标准。对一些盗窃、诈骗等多发性案件制定符合证据裁判规则和类案特点的证据收集、审查指引，防止证据标准把握不一，影响执法尺度和效率。同时，按照“坚决、依法、准确、及时”的要求，全面强化对诉讼活动的法律监督。要深化巩固核心职能、要尽快补齐监督短板、有效培育监督增长点，着力解决好“重刑轻民”、“重刑事轻行政”等突出问题，做优刑事检察、做强民事检察、做实行政检察、做好公益诉讼检察，全面平衡充分履职，使法律赋予检察机关的各项职能都能得到充分有效地履行，促进检察工作全面平衡充分发展。要突出监督重点，做到敢于监督、善于监督、依法监督、规范监督，强化监督举措，确保监督效果，切实做到维护司法公正、提高司法公信、树立监督权威。坚持“在办案中监督、在监督中办案”，建立监督者与被监督者良性、积极关系。监督者不是高人一等，而是技高一筹，要运用好用好政治智慧、法律智慧、监督智慧，把双赢多赢共赢理念落到实处，树立监督的刚性和权威。要坚持突出重点，精准办案，注重效果。确保自己监督起来硬气，被监督者服气。要构建新型检律关系，尊重和保障律师执业权利。在诉讼活动中，检察机关和律师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目的是一致的，是法律共同体。因此在办案中，要尊重和保障律师执业权利，保障其会见权、通信权、阅卷权、调查取证权，真心尊重、真心支持律师开展工作，要充分听取律师意见，律师辩护意见往往是从不同角度审视案件证据，有利于兼听则明，保障案件质量，促进司法公正。

四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理念，实现办案的“三个效果”相统一。检察工作是政治性极强的业务工作，也是业务性极强的政治工作，要把讲政治与强业务统一起来，自觉对标政治效果、法律效果、社会效果，对标“以人民为中心” 的发展理念，把检察工作放在“四个全面”、“五位一体”中来认识。找准服务大局的切入点，用法律监督的实际行动承担起服务大局的政治责任，在具体办案中要善于用政治的眼光来审视，用法律的标准来衡量，既要有法治思维、法治方式，也要有政治思维、政治智慧，综合考虑政治的、大局的、社会的、民生的等各方面因素，回应人民群众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的新要求、新期待。不仅把案件办准，而且把案件办好，既要走进法律，也要走出法律，因为我们办的不是案子，而是别人的人生，我们不是法律机器，而要做有思想有温度的法律人。要带着感情、带着责任、带着使命去办案，不能机械执法、教条办案，不能对照法条生搬硬套。要充分考虑法、理、情的有机融合，积极体现司法善意。要转变工作方式方法、做到打击与保护并重，在发挥检察职能过程中有更多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公诉工作具有高度专业性、较强的政策性和较多地涉及群众性，公诉人必须同时具备政策水平、法律水平和群众工作水平。既要会办好案件，又要会解决问题；既会运用政治眼光看待公诉工作，又要会用专业能力处理具体案件；既要会运用证据、适用法律，又要会面对当事人释法析理、教育疏导。这样执法办案才能做到于法有据、于情不悖，才能得到群众认可，才能得到社会理解和支持。我们每一位公诉人都要学会两手：一手是依法办案，另一手是解决问题，解决问题是依法办案的延伸，依法办案是解决问题的前提。没有这个能力，没有这个本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办理案件目的是为了啥？第一层次是定纷止争，明辨是非；第二层次是案结事了，息诉罢访；第三层次是延伸职能，促进社会治理。通过办案教育一片，通过以案释法起到预防犯罪、促进社会治理水平提高的作用。我们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既要办准案件，又要办好案件，为发展服务，为人民司法，努力让人民在每一起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